一个非常尴尬的事实是，对于不怎么看Vtuber（虚拟主播）的网友，通过时不时的负面节奏了解这个圈子可能是最高效、直接的方式。而这两天，又一场V圈“地震”让人大受震撼。
国庆假期最后一天，UP主、Vtuber的“冰糖IO”通过小号发布视频《我与人渣的三年》，花了一个多小时，控诉另一位男性Vtuber“京华”（B站ID：Overidea_China）的恶劣行径。
都是补档，原视频已删除
简单来说，冰糖与京华在2021年确立恋爱关系，但京华在两人相处期间，多次冷暴力、PUA女方，还在背后骂自己粉丝和其他主播，爱蹭热度的同时还剽窃别人的创作成果，甚至有嫖娼等个人私德上的问题。对于以上种种控诉，冰糖都保留了证据，一副不锤死不罢休的姿态。
由于事件中涉及的细节并未完全证实，这面我们引用一下萌娘百科上对此事的总结，供大家参考。
目前双方都有开直播向粉丝解释，但不足以平息节奏，而从冰糖小号的动态来看，官方也逐步介入到了调解中，冰糖和京华的账号都被暂时打上了“争议”的标签。
这次冰糖和京华的撕逼，之所以引起广泛关注，不光因为事情本身比较离谱——V圈虽然小节奏多，但对于一个人大面积言之凿凿的曝光实属罕见，更多还是在于两人的粉丝体量都已经超过了百万，妥妥的行业头部。
“冰糖IO”算是B站历史最早最成功的，从真人UP主转型成Vtuber的案例，而“京华”则是近两年男V起势下国V（严格来说是日籍华裔）中的代表人物，涨粉速度非常快。出事之后，两人的直播活动和后续收益无疑会受到不小的打击，这或许也是B站会快速跟进的原因。
但平心而论，冰糖所收集的证据、曝光的负面细节大多还是在私生活方面，作为外人，我们并不好“客观评价”，但或许可以借着这个机会，稍微聊聊“圈子不大，破事贼多”的有趣印象。
包括冰糖京华的节奏，其实不难发现，绝大多数V圈的节奏都是现实利益、私生活引起的。这让我想起2017年左右的游戏直播圈，两者有太多的相似之处，都是蓬勃发展的时期，头部开始有了不错的赚钱效应，明争暗斗下黑公关不断，各种贴吧论坛里天天是节奏，今天哪个榜一大哥爆料了，明天哪个头部主播被锤了，可谓“乐子”不断。这种相似性并不是没有缘由的。
国内V圈在多年发展中，实际上已经抛弃了许多虚拟感。或者说，忠实于原教旨主义的虚拟感反而是一种吃力不讨好的做法。这一方面是因为行业发展到现在，大家都知道虚拟主播无法逃离现实的束缚，另一方面是这样做能有助于拉近与观众的距离。
但一旦出现与人设相悖的负面事件，虚拟主播又不能像真人形象那样给出有效的回应，这点我们在评论ASOUL的文章中也指出过。在开盒盛行的环境下，私生活无所遁形，这更加剧了国内V圈的去虚拟化。
事实上，随着UP主套皮转型、三次元明星虚拟化等大潮的来临，国内虚拟主播和传统游戏直播有了相当的同质化。“虚拟主播”逐渐沦为了形式大于内容的表演手段，行业的参与者都意识到，像ASOUL这样的技术力项目，不但无法支撑理想中的商业回报，甚至还有一损俱损的风险，从而转向更容易的变现模式。
表面上V圈欣欣向荣，百舰千舰不断，实则大家已经在争夺为数不多的存量观众——正如2017年游戏直播的那个虚假繁荣时期。
而从观众生态的角度，V圈要比传统的主播圈层复杂得多。首先他们有别于过去秀场直播的受众，更年轻更活跃，另外，他们又不完全溶于主流二次元圈层，一些二次元阵地反而会把看V的单独摘出去，冷眼相看。
如此一来V圈观众被一定程度边缘化了，形成了一个个趋向极端化的小团体，加之当下特殊的舆论环境，党同伐异不可避免。在ASOUL崛起前、日V为主的时代，就已经呈现出乐子人多于核心观众的趋势，以至于出现了像V吧这样混沌的粉丝聚集地。
我从来对“鲸落”的说法抱有怀疑。对于任何一个发展中的行业，头部选手在不正常的外力下陨落并不会让大环境雨露均沾地受益，相反只会有更多希望这个行业更好的人受伤、离开，甚至站到对立面。放在V圈来看，某live的出走、ASOUL内部纷争都在短时间内分出了流量，但整体的环境却愈发糟糕。冰糖和京华的节奏大抵也会产生差不多的行业影响。
在主流、TOB媒体还在机械复读“虚拟主播不会塌房”的时候，真实的虚拟主播生态早已变得群魔乱舞，对于不熟悉情况的入局者，被环境反噬要远比受其滋养的几率大。然后直到有一天，从大众到粉丝都厌倦了这套叙事，“虚拟主播”也难以得到注意力，讽刺的是，能感受到破事多反而印证了V圈还没进入退烧期。
或许站在理性的眼光看，V圈最终的归宿也会和游戏主播圈相似，回归一个体量不小、自给自足的亚文化行业，不再引起出圈的纷争和资本的吹捧。但对于真正沉浸其中，投入感情的人来说，这段旅程恐怕很难用一句“令人感叹”来概括。
